高院案例：《律师见证书》的见证人签字，能否替代代书遗嘱的签字
裁判要旨
1、遗嘱是当事人按照法律规定的方式，对其合法所有的财产，在其去世后才发生法律效力的单方意思表示。因遗嘱对当事人及继承人的财产利益所产生的直接影响，法律对此有严格的形式要求，是要式法律行为。
2、遗嘱和律师见证书是不同性质的法律文书,具有不同的法律作用。原继承法明确要求代书遗嘱“并由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和遗嘱人签名”，该处签名明确限定在代书遗嘱原本上的签名，是对代书遗嘱内容的确认，并从遗嘱形式上加以要求，属于要式法律行为不可更改的形式要件。涉案《律师见证书》，把“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的签名”这一法律形式要件独立出来，与代书遗嘱原本不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，这种做法不符合原继承法的相关规定。
【案 号】（2022）京民申7665号
【当 事 人】
再审申请人（一审被告、二审上诉人）：曹某1，男，1965年9月26日出生。
再审申请人（一审第三人、二审上诉人）：赵某，女，1964年3月12日出生。
被申请人（一审原告、二审被上诉人）：杜某，女，1940年12月27日出生。
被申请人（一审被告、二审被上诉人）：曹某2，男，1968年8月8日出生。
【基本案情】
曹兴镇与杜某系夫妻，二人于1960年代结婚，育有长子曹某1、次子曹某2。曹兴镇于2021年12月30日死亡。曹某1与赵某系夫妻，二人于1988年结婚。
曹某1提交见证遗嘱一份，立遗嘱人名下的所有财产中属于立遗嘱人的份额（所有权及使用权）指定由曹某1和赵某共同继承，其他任何人没有继承人。该遗嘱系打印，仅有曹兴镇签名字样，没有代书人、见证人签字。见证遗嘱后另有一份律师见证书，显示律师李浩、马婷婷就委托人立遗嘱之行为见证，审核了：1、曹兴镇的身份证原件；2、协议书复印件；3、曹某1、赵某身份证复印件。兹证：2016年3月30日在北京市海淀区通惠寺3号北京浩盛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内，在两位律师面前，委托人曹兴镇在前页遗嘱上签名。
【一审法院认为】
北京市门头沟区人民法院认为，对曹某1提交的代书遗嘱，原《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》第十七条第三款规定：“代书遗嘱应当有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，由其中一人代书，注明年、月、日，并由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和遗嘱人签名。”该代书遗嘱未由代书人在遗嘱中签名，不符合代书遗嘱的形式要件，本院不予采信。对李浩、马婷婷的证言，因上述代书遗嘱无效，本院对其证明目的不予采信。
【二审法院认为】
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认为，本案二审争议的焦点为案涉《律师见证书》见证下的曹兴镇代书遗嘱的效力问题。遗嘱是当事人按照法律规定的方式，对其合法所有的财产，在其去世后才发生法律效力的单方意思表示。因遗嘱对当事人及继承人的财产利益所产生的直接影响，法律对此有严格的形式要求，是要式法律行为。曹某1及赵某上诉主张《律师见证书》见证下的曹兴镇的代书遗嘱有效，所对应的法律问题是《律师见证书》上的见证人签字能否替代代书遗嘱上原本代书人、见证人的签字。本院认为，遗嘱和律师见证书是不同性质的法律文书,具有不同的法律作用。原继承法明确要求代书遗嘱“并由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和遗嘱人签名”，该处签名明确限定在代书遗嘱原本上的签名，是对代书遗嘱内容的确认，并从遗嘱形式上加以要求，属于要式法律行为不可更改的形式要件。涉案《律师见证书》，把“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的签名”这一法律形式要件独立出来，与代书遗嘱原本不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，这种做法不符合原继承法的相关规定，一审法院未认定代书遗嘱的效力，本院亦持相同认定；对曹某1及赵某上诉主张《律师见证书》见证下曹兴镇的代书遗嘱有效的上诉理由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【再审法院认为】
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经审查认为，本案争议焦点系曹某1提交的代书遗嘱效力问题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继承法》第十七条第三款规定，代书遗嘱应当有两个以上见证人在场见证，由其中一人代书，注明年、月、日，并由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和遗嘱人签名。本案中，曹某1及赵某主张《律师见证书》见证下的曹兴镇的代书遗嘱有效，但经查涉案《律师见证书》，把“代书人、其他见证人的签名”这一法律形式要件独立出来，该代书遗嘱未由代书人在遗嘱中签名，不符合代书遗嘱的形式要件。两审法院根据查明的事实并结合相应证据，按照法定继承对本案进行的处理有事实和法律依据，所作判决并无不当。曹某1、赵某的再审申请不符合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零七条规定的情形。裁定驳回曹某1、赵某的再审申请。
转自：齐鲁家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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